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骆轶琪广州报道
随着上游存储原厂纷纷祭出稳价、减产举措，二季度业绩显示，存储行业陆续开始出现环比向好走势。多家存储头部厂商都表示，行业已经开始筑底。
业绩会上存储厂商普遍提到，其PC和手机终端客户的库存情况已经得到持续改善，有分析认为，伴随下半年消费电子行业旺季到来，存储产品价格也有望企稳回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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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行情中，AI成为DRAM行业不可忽视的成长驱动力，核心技术HBM（高带宽内存）成为业绩会中的高频词。但需要指出的是，在需求方年资本开支相对固定的前提下，AI服务器对DRAM的高需求，也会衰减对通用服务器的投入需求。而对于NAND Flash闪存市场，则由于不太受到AI浪潮需求所牵引，其复苏进度可能会慢于DRAM。
近日，Counterpoint研究副总监Brady Wang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，预计存储产业在今年第三季度依然微幅下跌，第四季度将出现持稳表现。“目前跌幅不会出现此前多个季度双位数下滑的表现，但真正稳定还是要等四季度。”他指出，AI行情旺盛也驱动了对存储器的相应需求，但存储器市场最大的需求还是来自手机和PC等市场。因此存储行情的扭转程度，仍要看这类主体市场的需求回升进度。
筑底
近日，全球头部存储厂商相继发布今年二季度财务报告，其中显示环比上一季度，存储行业普遍出现不同程度上涨，当然若要同比基数较高的2022年，则依然有较大幅度下滑。
但“筑底”是存储厂商在近期描述的关键词之一。
存储产业Top1厂商三星的二季度财报显示，公司存储业务部分的收入环比微涨1%、同比依然大幅下挫57%。但公司方面表示，产品库存于5月触顶后开始下降，伴随库存调整接近尾声，预计2023下半年需求将逐渐恢复。公司将扩大DDR5、LPDDR5X、HBM等高附加值产品的销售。
存储产业Top2厂商SK海力士二季度财报显示，期内实现营收7.31万亿韩元，环比大幅增长44%、同比依然下滑47%。公司方面表示，内存需求从2023年二季度开始复苏，但不足以使库存恢复正常，2023年DRAM和NAND产能均将下降。由于生成型人工智能开发和商业化的竞争加剧，第二季度对人工智能相关内存产品的需求激增，扩大了高密度DDR5等高端产品的销售。
（三大头部存储原厂二季度营收业绩，环比有向好迹象。图源：记者骆轶琪综合财报数据整理）
DRAM行业Top4的南亚科技高管在财报会上表示，2022年二季度开始，DRAM需求逐季下滑，但伴随DRAM供应商在持续调节产能和产品组合配置，2023年二季度行业开始筑底，下半年有机会需求逐步改善，预期第四季供需可望恢复平稳，但仍要观察全球经济景气度的复苏力度。
NAND Flash主控芯片头部厂商群联电子，其执行长潘健成分析，近期有出现部分NAND控制芯片急单需求，甚至发生部分订单有短缺供给的问题，显示市场陆续出现回温的信号。
根据潘健成分析，随着进入传统第三季备货旺季，再加上NAND价格处于相对低档，近期有看到NAND储存模块需求有缓慢增加，包含客户逐渐导入大容量储存模块产品。由此也反映在群联6月Bit Growth，约有36%左右的年增率。
只是从产品线来看，头部厂商的DRAM部分业务明显受益于生成式AI技术对高端存储产品的旺盛需求；相比之下，NAND Flash则依然要被考虑需要酌情减产。
三星方面表示，下半年将维持下调产量的计划，正选择性地对部分DRAM和NAND产品的生产进行调整，特别是NAND产品，不过公司并未具体说明；同时公司希望提高盈利能力，因此将提高高附加值产品份额。
SK海力士方面有类似思考，公司方面表示与DRAM相比，NAND具有较高的行业库存水平、较低的盈利能力，因此决定进一步削减NAND产量，对其额外减产5%-10%。
当然，预期向好是一方面，最大的不确定性还是来自全球宏观环境变化是否能如预期。
潘健成指出，NAND原厂自第二季开始陆续释出逐渐涨价的讯号，包含7月启动新订单调涨价格或既有订单重新议价，代表NAND原厂不堪亏损的压力持续扩大; 然而是否能因此带动市况反转，仍须看整体需求以及市场的接受度。
南亚科技方面则分析，整体供给面，预期2023年产业供给将同比减；需求方面，服务器市场有AI服务器对云端的需求，但企业的IT支出保守，因此美国云服务商的复苏力度需要重点观察；手机在下半年将陆续迎来新机上市，平均DRAM搭载量将增加，但也需观察中国市场的手机销售复苏力度。
逐AI
在等待需求恢复进程中，AI无疑成为难得持续高成长需求的细分市场。
生成式AI对于存储的需求逻辑在于：算力成长的同时，伴随着对于存力和运力的需求，要将数据进行运输和留存。算力背后主要是GPU支撑；存力则主要是存储器，尤其是DRAM内存的需求；运力则是由于在数据计算和存储之间存在“内存墙”，因此需要如DSP等芯片进行数据运输，这也是近两年来存算一体、存内计算提出的原因，旨在缓解内存墙对算力速率的影响。
由AI服务器带来对存储的需求也在财报会上被着重关注，HBM（高带宽内存）是其中需求最为旺盛、技术门槛最高的技术。目前三大存储原厂三星、SK海力士、美光均有相应产品配置，以SK海力士和三星占据几乎垄断的90%市场份额。
美光在5月发布公司第三财务季度报告中曾着重提到，AI服务器中对DRAM容量的要求，是通用服务器需求的6-8倍；NAND方面则是3倍。因此生成式AI驱动对AI服务器的需求，成为公司业务的强劲支撑。
SK海力士的财报显示，受益于用于AI服务器的HBM和高密度DDR5模块销量大幅增长，为第二季度的DRAM出货量和ASP增长做出了贡献。
在业绩会上SK海力士高管则表示，包括HBM产品在内的图形DRAM销售额此前仅占公司DRAM销售额的个位数百分比，但在2022年四季度达到DRAM销售额的10%，该比例在快速成长，到2023年二季度为20%以上。公司预计HBM叠加图形类产品，共计占DRAM总收入20%，预估2023年该部分销售额同比将增长2倍以上。
但需要注意的是，AI催生的需求并非惠及所有厂商，从大存储板块来说，HBM等高端存储需求依然处在较小的市场规模。
群智咨询（Sigmaintell）副总经理兼首席分析师陈军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，HBM用于高端GPU和服务器的DRAM，全球一半的HBM供应主要来源于SKhynix，三星次之。由于HBM价格相对较高，服务器市场普遍还是以DDR4和DDR5为主，HBM在整体DRAM中的占比仍然很低。
“AI服务器所需的HBM存储占DRAM体量较低，大约在单个位数比重，因此目前阶段对存储行情的拉动效果不明显；而存储还有接近一半市场是NAND Flash闪存，这部分仍然还有需求下滑的可能性。”Brady也有类似观点，他指出，因此AI服务器的旺盛在今年内还无法为存储器市场带来明显反转，大约在年底才能看到行情一定程度修复。